儒家文化为什么要复兴？

厦门  尤德才

 

       今天中国社会道德滑坡的现象备受关注。从腐败、欺诈盛行，假烟假酒、劣质产品、充斥着社会的角落，充斥着太多见利忘义、尔虞我诈、麻木不仁、惟利是图、以至于你很难独善其身。上下都在讲钱讲势、媚上欺下处处可见……。道德崩溃的声音不绝于耳。

 

       人类的社会道德不是抽象的，它在特定文化中存在并体现的。文化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可以把“道德”体系用通俗化的行为方式表达出来。

 

       如美国人的道德规范体现在基督新教文化中，俄罗斯人的道德规范体现在东正教文化中，穆斯林的道德规范体现在伊斯兰教文化中。而中国人的道德规范则主要体现在儒家文化中。儒家文化建构了中国人的心灵秩序与社会秩序，提升社会公德和个人品德，促进社会和谐稳定，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凝聚力。

 

      儒家思想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主流思想，哪怕因为政治、战乱等原因出现过道德崩溃的状况，但儒学道德标准并没有崩溃，还在社会人心中还存在，只是道德标准做不到而已。今天儒家文化的衰弱，已出现孔子所说的“无所措手足”的状况，不是不遵守道德，而是没有道德标准了。

 

       譬如，今天不少国人已不知传统“礼义廉耻”中的“耻”文化，耻愧之心早已荡然无存。所以才胡作非为。在潜意识中，似乎不被人发现，什么可耻的事都可以做。而且，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不是忏悔自己道德沦丧的贪恶，而是感叹自己手段不高或运气不好。

 

       今天，复兴儒学不是回到儒学中去，而是要与民主法治及市场经济等现代的文明体制有机融合起来，赋予儒家有现代涵义的文化。才能解决当下中国社会道德滑坡问题，并提供中国人安身立命的精神需求。它既是克服现代性道德信仰危机，也是中国社会和谐发展所必需。

 

        所谓“东南亚文化圈”，基本上就是以孔儒学为主体的文化构成模式。日本、韩国、新加坡、台湾、港澳等国家和地区，在建立现代民主法治的文明体制、国民素质、文化教育、民族凝聚力，伦理道德、社会长期稳定，生态环境优良等社会“和谐”的软实力方面，远远高于中国大陆。这不是儒家文化的胜利，或是西方的现代文明体制的胜利，而是东西方文明交融成功的范例。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和实生物，同而不继”。传统文化并非一潭死水，而是一个与时俱进不断发展。与不同文明之间相互吸收借鉴的动态系统，进行更新扬弃，才能创新和超越。

 

        韩国、日本、新加坡和台湾更多地保留了儒家文化原来的面貌，但他们的文化的内涵也是一直在变化中，不断地创新和改变的，文化内涵更丰富。犹如计算机软硬件更新和升级，目的是使系统更稳定，功能更强大，更快捷，以满足社会发展和人们的需求。使民族和文化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以趋天下大同，世界和平！

 

       也就是说，儒家文化与现代化文明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在现代社会的民主法治体制下，儒家文化具有的社会和家庭和谐功能自然而然发扬光大，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产生新功能的能力。也为解决现代化所带来的信仰危机、道德滑坡问题而采取的补偏救弊措施。

 

       日本是较完整保留了真正的中华文明，也就是先秦和汉唐宋文明，尤其儒家文明对日本的影响非常深远。宋朝被元朝所灭，日本人认为中华文明就消失了,指出南宋崖山之后无中华！学习中华文化只局限于一千年以前，而且只学好的，如抛弃太监和科举制度。

 

       日本是发达国家中贫富差距最小的国家、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公民素质常列在世界首位，日本护照含金量全世界排名第一、诺贝尔奖拿到手软，也没因为儒家文化存在而影响建立民主法治现代文明体制和科学发展。日本在3.11地震、海啸、核泄漏灾难面前，日本国民的沉稳冷静、社会秩序的有条不紊均给世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日本首相换了一个又一个，社会也不会出现动荡，人们的日常生活、经济和社会秩序一点不乱。日本社会“和谐”程度即使是西方发达国家也望尘莫及。

 

       儒家文化文明，曾经灿烂，至今也不会落后，这取决于如何继承发展。西方的文艺复兴不也是回到古希腊古罗马？今天的西方文明基本上是几千年古希腊古罗马文明再现而已。关键是我们要持经达变，与行俱进。两千多年秦帝制的集权家天下（百代行秦制），只有臣民与私民，没有公民。在现代社会，公民资格是与生俱来。孔儒“公民化”是时代的要求，形成一个现代社会科学，超越时空，超越地域的价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四海之内皆兄弟”、“和而不同”、“仁爱”与现在西方民主法治的公民文化“要爱人如己”、“博爱，宽容妥协”可以融合互通；孔子的“礼之用，和为贵”。“礼”是行为的规矩规范及程序。现代社会规章制度、法律和宪法也是行为的规矩规范及程序。你为何不能把“礼”看作是规章制度及法律，甚至提升到法治，规范人们的行为和运作程序。判断“礼”的应用是否正确，其标准就是“和”。适当、适宜，和谐才是目的。

 

       基督教在中世纪末年遭遇了今日儒学的危机，也是自我扬弃，从天赋君权到天赋人权的转变，从“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过渡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样，才重新成为现代西方人的精神家园。否则，就自绝于现代社会了，遭到抛弃的命运。只有与时俱进，持经达变，孔儒学思想等中华文明文化的道德形而上才能成为民主法治等现代文明的基础，儒家文化才能走出困境。

 

       总之，儒家文化讲“道德”，是一种心理上的改造，使人心良善，知耻而无奸邪之心。这是积极“向善”办法之一，非科学技术，或法律制度所能办到。缺乏道德社会势必缺乏自我约束（自律），也就缺乏免疫系统能力。这样社会即使感冒也容易发展成肺炎，甚至导致死亡。社会“自律”愈强，社会就越稳定，需要投入到“他律”的资源就越少，社会成本就越低。 孔儒道德文化等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在于：产生自我约束（自律），让人不想去做坏事，增强社会免疫系统能力。民主法治是外在约束人（他律），如果与传统道德文化双管齐下，才是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