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斥“中医非科学论”

厦门   尤德才

 

       中西医之争在中国争论不休已有了百年时间。今天，人们所熟知的摸索真理的方法是西方实证科学，如果不能实证，不能量化、标准统一化，就不被接受是科学的，说成是“伪科学”，不是真理等等，来否定中医的存在价值。不少国人认为中医理论是迷信和反科学的，甚至有人举证近代严复、鲁迅、胡适、梁启超、林语堂等文化大家；当代，郭沫若、李敖、反中医的急先锋张功耀、何祚麻、司马南、方舟子都是不信中医甚至严词批中医的。实际上是对现代系统科学不了解，仍停留在牛顿的经典科学上，思维观念已落伍的表现。

 

        450多年前，西方第一次科学革命打开了机械实证科学的大门，经牛顿、麦克斯韦、爱因斯坦、波尔等科学巨匠的努力，机械科学得到迅猛发展，终于在20世纪建成了经典力学，创造了空前的物质文明。 然而 ，随着新老系统三论到量子力学，发现还原论发展到最后却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能还原，四百多年来无数科学家孜孜不倦所追求的科学，却是建立在谬误基础上的天大玩笑！

 

       今天，我们看到的世界仅仅是整个世界的5%，从未真正理解这个宇宙世界，只是习惯了西方实证科学主义思维定势，盲目自大，意识不到人类自身的局限性。西方实证科学强调对事物的具化、量化、可视化、容易忽视事物整体性联系和发展方向，忽视无形因素诸如精神性和生命意义，导致在涉及精神性和生命意义的医学和社会科学等微观世界的局限性。将西方实证科学医学等同于真理，不仅仅是霸道，也是迷信。

 

        譬如：有人感觉身体不舒服，没有器质变化，到医院用仪器检查一切都正常，现代医学认为正常，而中医认为神气已经发生了变化，这已经就是一种病态了。精、气、神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体会到神清气爽和精疲力竭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为什么人群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有各种不适，西医称为亚健康，而检查不出病来？中医大夫通过望闻问切就能掌握我们身体上的神气、脉象等无形物质的细微变化。

 

       上千年来，许多西方哲学家、数学家都坚信，人类通过实证的科学、或数理逻辑这一完备的工具，终能够揭示物质世界最隐秘的奥秘。但被《时代周刊》评选为二十世纪最杰出数学家的第一位，名字叫哥德尔。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对实证的科学主义当头棒喝，让实证的科学逻辑无地自容！

 

       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告诉我们：真与可证是两个概念。可证的一定是真的，但真的不一定可证。涉及到生命存在和人类精神世界最隐秘的情感、主客观世界的理论体系，都是不完备的。连数学这样最为严密的、最为科学，都是有缺陷的。请问，实证的科学主义你有什么资格以真理化身，或认定中医是伪科学？

 

        中医不是科学与伪科学之争，而是有没有系统全面的科学观。中医属于演化复杂科学体系，它从超微观层次揭示了生命能量的深层演化规律， 中医思维方式和东方哲学思维最符合哥德尔的不完备性定理、量子学、混沌学、测不准等最前治复杂系统科学。最适合研究人类医学和社会科学的思维方式。

 

　　 现代医学和科学尚无力解释的中医，不是中医落后，而是中医的思想观念和理论体系超出现代医学认识论范畴。中医同样具有当今现代系统科学的基本特征如整体性、联系性、自组织、动态性、有序性。中医的博大精深思想非现代系统科学所能包含。

 

　 　譬如，天人合一的中医，其观点超越现代医学天人分离医学；中医精气学说是世界本原的一元论，阴阳学说是对世界本原持二元论的学说，五行学说是认识世界本原的一种多元论；是其它医学无法比拟的。中医的思想观念和理论体系是一门潜科学、超科学。

 

　　 科学现代系统科学是20世纪40年代以后建立和发展起来的现代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混沌思想、量子论等新理论。古代中医理论（东方哲学思想）最符合现代系统论的基本特征：即系统性、联系性、控制性、自组性、有序性等原理。

 

　　 现代系统科学“测不准原理”、“混沌理论”符合中医的系统哲学辩证思维。“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等，即是运用五行相克关系来调整情志，从而治疗精神性病症。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与许多因素有直接的关系，身体任何部分的问题都是全身的问题，都可能影响到免疫系统功能的改变。

 

　　中医的系统性主要表现在人与自然的一体性，人体上下内外的一体性，中医的天人合一思想。即所谓“一人一宇宙”，认为人是“主体开放自组演化调节的整体动力系统。”

 

　　 中医的控制性以人的神经、内分泌……反馈调节为控制论始点，进行自组演化、稳态适应性目标调节。核心在于谋求整体系统动态和谐。《黄帝内经》：“拨度奇恒，道归于一”。可以说，中医学精髓就是一门天人合一的“和谐学”，强调阴阳调和与和谐、心物一元，五行生克平衡和谐，人与自然、社会平衡和谐，人的心态平衡和谐等治疗疾病哲理等，通过施养施治将不和谐调整为和谐，从而重新达到身心和谐与健康。

 

　　中医的联系观则强调了五行理论统治下的脏腑之间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关系；表达了人体为了维持“阴平阳秘”的健康态，靠自身内在能力不断地进行着阴阳的调节，该原理又称联系性与自组织原理。中医阴阳五行生克乘侮的脏腑学说是其典型的关系状态，并非今人理解的脏腑结构实体。

 

　　 中医的自组织观表现在人的机体是通过自我复制、自我更新、自我调节组织起来的“自组织”系统,人是靠机体固有的调节能力进行自主性调节。中医学指出的“阴阳自和必自愈”不也是自组织的原理吗？只是中医学注重功能性病变，重视阴阳失调、气机失调和正邪相争;相对而言,西医较为重视器质性病变，重视局部的组织结构的病理改变。

 

　　 中医的信息论表现在阴阳、寒热、虚实、表里等是开放流通主体升降出入的信息反映、调控坐标。“气者生之充”“通则顺”“气止则化绝”。“察其外而知其内”运用控制论‘黑箱方法’推断事物内部结构及其运动规律。如通过‘证’信息的输入输出研究状态变量全体的运动规律。

 

　　 中医有序性原理：该原理的重点在于人是典型的耗散结构，认识到“阴平阳秘”不等于“阴阳平衡”:人体阴阳的运动变化反映着生命过程中物质、能量、信息的流通和转化。形成“互根、互用、互生、互化”的相互关系， “阴平阳秘”作为人身的健康态,它不只是“稳定”,更重要的是“有序”,且“稳态”是其外在表现,“有序”是其内在本质等等。这与现代系统科学的诸多理论吻合。如耗散结构理论指出“耗散导致有序”，协同学指出“协同导致有序”,超循环理论指出“超循环导致有序” ，这些理论均揭示了自然系统普遍的存在着自组织机制，它像“一支看不见的手” ，能把环境提供的条件有选择的进行利用，组织为系统自身,提高系统的有序度，保持特定的有序稳定状态。

 

　    总之， 中医和西医是两个完全不同思维逻辑体系，西医大都是在实验室做出来的，而中医把人看作一个整体，顺应自然，系统整体思维比西医成熟完善很多，更先进，更为现代化。即包含现代系统论思想，但超越现代系统论。更不用说，西医短暂的历史，和中医悠久历史相比，在中医面前，西医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资格把西方科学宣传成唯一的科学，反而说中医是伪科学，不觉得有问题吗，会不会太霸道！

 

       也许，有人说中医没有系统解剖的，请问中医不曾解剖，何以知道人有五脏六腑？今天大多数国人已被西方实证科学主义思维所固化，不懂中医的渊源，不懂中医是内求认识的产物，不懂得精神和意识的重要性、人与环境的关系。即使用现代最先进设备也研究不出中医精髓奥妙，能研究出《内经》来吗？。再说，所有的现代医疗探、化验设备，这本身不是西医医学，而是现代光学、化学科技，是了解身体的手段，中西医都可以用。

 

       世界上探求真理的方法有多种，用西方的实证科学主义只是其中一种，它不等于真理本身。西方实证科学（如物理、西医）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方法，《易经》学（如中医）也是一种认知世界的方式方法。

 

       西方实证科学是从观察起步，通过反复实验总结，并分门别类的、越分越繁求证从实的学问，其学主要对象为有形质之物，可谓枝节之学，也可谓之形下之学；西方实证科学认为要成为科学，要符合被证伪的；实验的可重复性；有规律性、逻辑体系等原则。

 

       易学也是从观察起步，通过长期验证抽象出来的，易学则是穷究根柢的、越究越简模拟务虚的学问，其学主要对象为无形质之道，可谓本根之学，也可谓之形上之学。从历史上看，中医横行的时候，科学的概念还没有出现。正如钱学森曾经说过：西医处于幼年时期，再有四五百年才能进入系统论，再发展四五百年才能发展到中医的整体论！

 

     《易经》形而上者之谓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而上是关于认识论的一门学科，是对人的理性认知的一般过程和规律的总结与深究，主要用于探究考察那些不能用人的感觉器官直接感知的存在形式，例如本质、真相、规律、方法、可能性等。形而上也是科学，是科学中科学，可称为第一科学。形而上(道)的外延和内涵大于形而下(器、术、科学)，倘若缺乏形而上理念之魂，也会误入岐途。

 

       可以这样比喻：中华文明是“重道文明”，西方文明是“重器文明”，用今天话说，是“哲学与科学”。西医往往重“器”轻“道”，使其呈现更加“多样化”，将其技巧发展到极致，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与自然背道而驰，过渡消耗自然，出现治标与治本，与可持续发展和利益短视之间的矛盾。中医则偏重于道，中医理论是一门形而上学， 让人明白自然的真谛。中医是科学中的科学，是医学的道。现在西医已朝着复杂的系统科学（道）方向，已经取得很大成就。

 

       譬如，如在现代基础医学研究中，已开始利用离体的细胞、组织、器官的研究，开始把各种细节组合起来，即研究生命过程的细节，同时又将这些细节组合起来，系统辩证把握整体或系统。每个药物都要经过人体实验、临床观察。现代医学越来越注重人精神和意识、环境因素影响。符合中医天人合一系统的辩证（哲学）思维。打破1+1＝2传统科学思维（器），进入复杂系统科学阶段。逐渐改变传统科学把整体还原为部分，强调“分”，破坏整体生命的精神意识的因素。

 

       今后医学的发展，都会朝着复杂的系统科学方向发展，随着复杂系统科学发展，我相信，会更显示东方思维(中医理论科学性）的整体系统辩证思维的价值和科学性。越会注重精神和意识的重要性、人与环境的关系，对世界的整体系统认识代替局部?的、支离破碎的认识，甚至出现认识论上的革命。

 

       总之，“崇洋”没错，学习人家优秀的东西没错，错在“媚外”，数典忘祖！ 中华文明（如中医、儒家文明）曾经灿烂，至今也不会落后，这取决于国人如何继承发展。随着复杂系统科学的发展，中西医会迟早会走到一起，称之现代系统医学，而不是中西医。没必要把中西医对立，造成纷争。正如有人所说：“西方科技如果缺少了东方智慧，就会变成瞎子；东方社会如果缺少西方科技，就会变成瘸子”，可谓非常精辟地概括了中西方文化和中西医的差异和互补作用。